Page 29 - 中国出入境观察2020年总第02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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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风忽雨的天气、荒无人烟的空旷、过山车般 到工作中去。
的颠簸、虎视眈眈的野兽……四郎德西一路随行，一 在普玛江塘边境派出所，有的是丈夫和妻子都
路流泪。到了冰川，看到涂有“中国”标记的石头， 是人民警察，一年也见不到几次 ；有的是从内地来这
看到每一张敬礼时庄重的面孔，四郎德西又流下激动 里守边，每次休假回家路途再远也归心似箭，回到家
的泪水。 没几天却又挂念着这里 ；还有的年轻民警与女朋友只
“我更深地理解了你的工作，理解了你为什么痴 能在时断时续的视频里约会，体味着甜蜜与苦涩……
恋这片土地。但我还是担心你。”返回的路上，四郎 他们都算不上称职的父亲、丈夫、儿子、恋人，只能
德西紧紧抓住索朗的手，悄悄说。 坚强地“生活”在家人或恋人的手机里。
第三天，四郎德西就返回了，“怕影响他的工作”。 索朗达杰的手机里，一直存着一首名为《高山
民警们列队欢送，众目睽睽之下，一向不善表达爱情 之巅》的歌曲。词作者是曾在普玛江塘工作过的河北
的索朗秀了一次恩爱，给了妻子一个结实的拥抱，“谢 籍民警刘海鹏，因为患严重的肺水肿，他不得不离开
谢你来看我。”大家笑了，四郎德西红着脸与民警们 派出所，调整到海拔稍低的山南边境管理支队机关工
一一告别。 作。可他心里放不下这片土地，临走时，他与每一位
2019 年 6 月，从中国人民警察大学毕业的“95 战友拥抱，拥抱索朗达杰时，他悄悄说 ：“我想给普
后”阿旺平措，被分配到普玛江塘。得知消息的晚上， 玛江塘写首歌。”
他觉得“有点失落”，想和家里打电话排解郁闷。没 索朗达杰以为他“开玩笑”，没放在心上。今年
想到接电话的母亲先哭了。阿旺平措哭笑不得，“还 7 月 13 日，索朗达杰突然收到了刘海鹏自己作词作
得我去安慰她。” 曲演唱的《高山之巅》。
第二天，来到普玛江塘，看到列队热情欢迎的 第二天早饭前，全体民警列队，索朗达杰举起
兄弟们，阿旺平措心里的失落慢慢减弱。在这里，他 的手机里传来了这首歌 ：“纵使老了容颜，踏雪留痕，
和战友们一起上冰川、蹲帐篷 ；大雪天里，帮牧民寻 只要家国平安。你在高山之巅，背靠着信念，自己也

回丢失的牦牛 ；也体会过将受困游客背上身，对方眼 成了高山……爱国使命，融进你的血脉，刻成了信念，
泪落在自己肩头瞬间的成就感…… 也托起了蓝蓝的天……”
日子一天天过去，提起这份工作，如今的阿旺 早晨有风，音量时大时小，索朗达杰把手机用
平措不再有迟疑 ：“我会说我在世界之巅、海拔最高 力举高。
的派出所工作。人嘛，生活在一个地方就要爱一个地 “大家昂首挺胸，听得很认真，只是眼眶里都噙
方。”母亲还是放心不下，多次提出想来探望，都被 着泪。”索朗达杰说。
他以种种理由搪塞过去。 谈起家人，索朗达
去年 9 月初，相恋 8 年的女友“耐不住思念”， 杰满脸愧疚
勇敢地踏进了普玛江塘。但环境不怜悯爱情，女友出
现严重的高原反应，待了 5 天就急急返回。
9 月 26 日是女友的生日，零点时刻，阿旺准时
拨通了女友的电话庆贺。“我们分手吧！”女友突然
说。惊愕、疑惑、追问……两个人在电话里哭泣，说
了一万个站在自己立场的理由。最终，女友关机了，
阿旺跑到无人的温室大棚，无声地哭泣，一直到天亮。
“怎么能说散就散，找所长请假去四川找她！”
第二天，几个知情的战友愤愤不平。
“在这里守着边就不能守着她，我不能担保给她
幸福，还是放手吧。”消沉了一天的阿旺又开始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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