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拓者的号角与土著人的悲歌

    ——澳大利亚联邦国徽动物趣谈

  • 国徽是一个国家的象征,在国徽中融入动植物图样是当前国际流行的国徽设计风格之一。澳大利亚联邦的国徽就是一种非常典型的“动物国徽”,其中包含了5种当地特有动物——盾牌两侧的支撑兽(supporters)袋鼠、鸸鹋以及盾牌上绘制的嘹笛伯劳鸟、黑天鹅和红狮子。众所周知,澳大利亚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孕育了岛上许许多多的神奇的本土生物。是什么独有的特质让袋鼠和鸸鹋在一众珍禽异兽中脱颖而出,荣膺国徽支撑兽的殊荣呢?

    答案也许让人大跌眼镜——因为腿长得好。如果注意观察袋鼠和鸸鹋的腿,我们会发现,它们的腿部关节都是向后的。这样的后向关节决定了这两种生物在行进过程中只能向前,不能后退,这也是它们成为澳大利亚国徽支撑兽的原因。它们的属性恰恰体现了澳大利亚人民共同认可的精神——勇往直前。

    回顾澳大利亚的历史,我们会发现勇往直前的精神对澳大利亚人而言是多么的重要。1605年,荷兰殖民者首先发现了这片遥远的大陆。1770年,英国大名鼎鼎的库克船长再次发现并宣布占领澳大利亚大陆。可是,由于澳大利亚与英国的距离太过遥远,这片大陆最初并没有受到英国政府的重视。18世纪末期,由于美国独立战争,美洲的殖民地无法继续作为英国的囚犯流放地。眼见监狱人满为患,英国终于为遥远的领土找到用途——1786年,英国政府宣布将新南威尔士州开辟为囚犯流放地。1788年1月,海军军官菲利普奉命率部分官员乘船11艘,载罪犯700余名抵达新南威尔士州植物湾,开启了澳大利亚的殖民历程。到19世纪中期英国政府废除流放政策时,已有16万囚犯被流放到此。这就是澳大利亚历史的开端。

    回溯百年时光,我们可以揣摩首批囚犯登临大陆时的心情——他们刚刚经历了大洋惊涛骇浪的考验,就要立即面对一片广袤、荒芜又危机四伏的大陆,心中该有多么的惶恐又茫然。然而,这些囚犯要面对的不只是恶劣的自然条件,还有严酷的刑罚——按照英国当时苛严的刑法的规定,许多人仅仅因轻罪就被判处流放,例如在某贵族的庄园中猎获松鸡。但不论重刑罪犯还是小偷,囚犯在流放地都面临同样的残酷命运。一位当代澳大利亚作家宣称,当时监狱里的恶劣条件预示了20世纪集中营的恐怖情形。流放地恶劣的生存条件和残酷的刑罚让澳大利亚人和英国人都想把这段黑暗的记忆从历史中抹去。

    当历史不堪回首,去国离乡的开拓者们只能如袋鼠和鸸鹋一般勇往直前,拓疆垦荒,在荒芜的大陆上书写新的历史。他们逐步建立了独立的国家,勘探并开采宝贵的矿石资源,在荒芜的土地上放牧,很快,他们赶着绵羊、驾着矿车走出了一条发财致富的康庄大道,最终跻身发达国家的行列。

    “动物国徽”是欧洲殖民者在澳洲大陆上开拓历程的缩影,却掩盖了澳洲土著人的灾难。澳洲土著人是澳大利亚大陆真正的主人,在殖民者到来前,澳大利亚大陆上生活着500多个土著部落,人数多达75万。由于殖民者的屠杀与驱赶,加上外域传来的传染病折磨,到了1933年,澳大利亚的土著人口仅余7万左右。

    虽然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土著人却一直未能享有和白人同等的权利。20世纪初,澳大利亚当局一度颁布条例,规定当局可以随意从土著家庭中带走混血土著儿童,把他们集中在保育所等处。直到1967年,澳大利亚才把土著人纳入人口普查,并赋予他们投票权。1970年4月29日,澳大利亚白人在悉尼港纪念库克船长“发现”澳洲大陆200周年。与此同时,土著人则聚集在库克登陆处,他们高举着写满消失土著部落名字的标语牌,悼念逝去的同胞。也正是这一年,澳大利亚政府终于废除了允许当局带走土著儿童的法令。在今天的澳大利亚,人们会看到土著人的旗帜与澳大利亚国旗并肩飘扬,经过百年奋斗,他们终于为亡故的同胞奏响了迟到的挽歌。